道可道
延綿600公里的南嶺從來就不算是什么真正的地理天塹,它更像是一個心理障礙。
時至今日,任何一個人從湖南到廣東,都不會引起任何令人緊張的情緒。其實,就算在古代,穿越南嶺也絕非什么難事。破碎的山脈間,水陸交通縱橫,無論是從江西還是湖南,穿越南嶺都有各種方便途徑。
【資料圖】
穿越南嶺的難度在于文化心理。對于中土人士而言,湖南已被認為是中原文化的南極之地。南嶺則更是茫茫不可知的南極之南。“嶺樹重遮千里目,江流曲似九回腸,共來百越文身地,猶自音書滯一鄉(xiāng)”,柳宗元曾如此感嘆嶺南風物和文化帶給他的心理壓力。以中原文化中心論的視角來看嶺南,這里就變成了一個極為偏遠的“文化異鄉(xiāng)”。
而真正的歷史絕非如此片面。從秦代軍事征伐所修的“超級水陸聯(lián)運工程”,到唐代張九齡主持開鑿大庾嶺新路、明清時重新疏浚靈渠、近現(xiàn)代鐵路交通重構南嶺交通格局,交通以其獨有的方式,伴隨著嶺南歷史地位不斷提升的進程。嶺南對于中國的意義,也從軍事戰(zhàn)略重地擴展到對外交流窗口和多元的文化基因庫。
循著那些歷史和現(xiàn)實的“超級道路工程”,我們看到了一個豐富立體且波瀾壯闊的中國大歷史。它包含了憂傷迷茫,卻有著更多的堅毅與奮進。沒有路,就自己走出一條路。這是道路教給我們的“道理”?! ?/p>
南嶺交通線
古道(水路、陸路及水陸聯(lián)運)
湘桂路線
瀟賀古道:
由著名的瀟賀古道、湘漓路線和一條沅水路線組成。
瀟賀古道位于湘桂之間,連瀟水、順賀江、下西江、達廣州,是中國歷史上最早的“海陸絲綢之路”對接通道和中原溝通嶺南最主要的大通道之一。
這段“高速路”于秦始皇三十四年(公元前213年)全面完成,打通南嶺山脈,與馳道相連,從湖南能直抵廣西、廣東,成為一條自秦都咸陽到廣州的水陸相連的“新道”。
瀟賀道又分為兩條。
一是“萌諸嶠”道,為瀟賀道東線,亦稱桂嶺河線。秦末漢初,南越國曾在桂嶺設關把守。江華白芒營南邊糧子嶺上,秦漢兵營遺址尚存。漢使陸賈兩次入越,勸說趙佗歸漢,均由此道。
二即“都龐嶠”道,始自道縣,經(jīng)江永,出謝沐關,由廣西富川入賀江。地理著作《讀史方輿紀要》認為,趙佗如不在該道設防,北兵“從道州而風馳富川、臨賀之郡,則西粵之藩籬盡決矣”。
沅水路線:
自沅水轉(zhuǎn)溯渠水,經(jīng)今會同、靖州、通道,穿越“鐔城之嶺”,南下柳江流域。鐔城之嶺是秦軍戍守、秦越對峙的邊塞,黔中通嶺南要隘。據(jù)《山海經(jīng)·海內(nèi)東經(jīng)》“沅水出象郡鐔城西,入東注江,入下雋西,會洞庭中”,鐔城應為秦設象郡北界。
湘漓路線:
溯湘水,過靈渠,入漓水,下桂江,進入西江流域。該道開辟較早,軍事、政治、經(jīng)濟價值高,是中原通嶺南主要干道。
湘粵路線
共三條。
1.自湘水轉(zhuǎn)耒水、郴水,越騎田嶺,出陽山關(今廣東陽山縣北),沿湟水(今連江)東南行,經(jīng)洭浦關(今廣東英德連江口附近),入溱水,南達番禺。
2.從郴邑南下,除循湟水外,還可走武水?!端?jīng)·溱水注》載瀧水(武水)出峽谷處的瀧口“西岸有任將軍城,南海尉任囂所筑,囂死后,尉趙佗自龍川始居之”。
3.由湘水轉(zhuǎn)舂陵水,或由湘水轉(zhuǎn)瀟水,越九嶷山,出湟溪關(疑為故楚九疑塞),循湟水南下,經(jīng)陽山關、洭浦關,以達番禺。
贛粵路線
自贛水轉(zhuǎn)溯支流章水,越大庾嶺,出橫浦關(今廣東南雄小梅關西),繼下湞水,入溱水(今北江)而達番禺。
現(xiàn)代交通(普鐵、高鐵、高速公路、國道)
鐵路
【京廣線】
京廣鐵路、京廣高鐵
【京九線】
京九鐵路、京港高鐵
【湘桂線】
焦柳鐵路、洛湛鐵路、湘桂高鐵
【黔粵線路】
貴廣高鐵
公路
105國道、106國道、107國道、207國道、209國道、322國道、321國道。
干線高速公路
九條南北縱線里,五條穿過南嶺。
京港澳高速、許廣高速、二廣高速、大廣高速、包茂高速。
嶺南,南方的南方。雖破碎卻延綿長達600公里的山脈,讓這里和嶺北隔成了兩個文化區(qū)域。然而它們絕非是真正隔絕的,戰(zhàn)爭、文化、商業(yè)、遷徙,各種人類活動讓兩個空間的交流從未斷絕。古道上有征戰(zhàn)者的艱辛,流寓士大夫的憂傷,也有求道者的堅忍,更有開拓者的豪情。不同的人,有著不同的人生和不同的南嶺。
△廣西賀州桂嶺七里山古道 。圖/陳正
南嶺如何連通中國
戰(zhàn)爭和經(jīng)濟的強烈需求,刺激著南嶺超級工程的誕生。
戰(zhàn)爭對一個區(qū)域地區(qū)的交通塑造能力是空前的。
秦越戰(zhàn)爭,造就了五嶺古道的最基本路線。秦國龐大的戰(zhàn)爭機器一旦運作就無法停止,君主統(tǒng)一巨大地理單元的雄心不可遏制。為征服百越,秦帝國兵分五路進軍,進入了統(tǒng)一戰(zhàn)爭中最為艱難的階段。其中有四路的方向是嶺南。反復的征戰(zhàn)中,不僅打通了去往嶺南的條條大道,甚至開拓出超乎常規(guī)的靈渠線路。公元前219年到公元前214年,秦始皇派遣史祿修建了連接湘江水系和珠江水系的靈渠,解決了秦軍后勤輸送的問題,從而溝通了長江與珠江兩大水系,形成古代中原到嶺南最為重要的通道。由零陵湘江水道向南可入漓江、達西江而抵廣州,或從梧州上北流江、南流江到達合浦港;向北可出洞庭而抵中原。湘漓水道平時對南北經(jīng)濟文化交流有著重要作用,戰(zhàn)時又是大軍和糧餉傳輸?shù)耐ǖ?。在當時,可以說是軍事交通史上的超級工程。
散碎的嶺南,終于和當時的“中國”融為了一體。五嶺的概念也由此形成。所謂的五嶺,其實不僅是指五座山嶺,它是一個地理與交通的復合概念:五條通往南部的道路,以及沿途所經(jīng)的山嶺。
自此,嶺南的諸多通道,就成為了歷代南北戰(zhàn)爭中重要的一道防線。獨霸嶺南的南越王趙佗,依南嶺關隘,閉關鎖國,與漢王朝相持多年。
兵者,詭道也。軍事路線講究出奇制勝。南宋末年,元軍走誠融道,也就是從廣西經(jīng)通道縣,走沅水的路線,攻破辰沅,并實施戰(zhàn)略迂回,繞了個巨大的包圍圈,從側(cè)后翼閃擊長沙,取得了軍事上的巨大成功。
時間來到民國初年,梅關古道再次見證歷史。
國民革命軍為了消滅軍閥割據(jù)、進而統(tǒng)一中國,決定從嶺南北伐中原。葉挺的獨立團,乘坐火車到達韶關后,開始了穿越南嶺的艱苦跋涉,并于七天后到達湖南郴州。突破南嶺,成為北伐的重要一環(huán)。
偉大的二萬五千里長征,也自嶺南過,并留下了“五嶺逶迤騰細浪”的豪邁詩句。
紅軍長征開始后,先頭部隊很快進入南嶺山區(qū),并在此反復迂回長達兩個月之久,地形復雜的南嶺,遠離各大軍閥勢力的中心,可以說是一個相對安全的地帶。直至湘江戰(zhàn)役后,紅軍翻越越城嶺的老山界,這是長征以來要面對的第一座大山。而后,出五嶺,進入云貴地區(qū)。
今天的南嶺,依然展現(xiàn)出大國構建超級工程的組織力量。新的交通方式打破了地理空間的限制,京廣高鐵以穿隧的形式穿越南嶺,以最短距離最快速度連接中國的政治和經(jīng)濟中心,完成了歷史級的交通跨越。
南嶺是禪宗的重要山脈
△江永縣,何家灣村邊的古道。 圖/陳正
文化的交流史,比政治交流史更早。雖然嶺南在秦漢時期被并入中原的統(tǒng)治體系,但嶺南與中原的文化交流早在史前就已經(jīng)開始了。嶺南散亂的地理格局,缺少主導型的族群,卻是文化多樣性的繁盛之地。
嶺南自古就是貶謫地,《史記》曾記載,秦始皇三十三年,將一批違反秦國律法的人“遣戍”至“桂林、象郡、南?!?,同時也是經(jīng)略南越一帶的一種策略,即以罪犯充作兵卒。此后,兩漢至隋朝,一直保持著流放嶺南的做法。至唐代時,犯人流放嶺南以及官員貶謫至嶺南的規(guī)模增大,甚至流放嶺南成為當時流放之刑的主要方式。唐朝還首次將嶺南地區(qū)作為官員貶謫之地?!稄V東通志》曾記載:“唐以前得罪至嶺南者,皆遷徙為民,至唐時始謫為宦?!?/p>
唐代的韓愈、柳宗元、王昌齡、劉禹錫,宋代的蘇軾、寇準、章惇……這些流寓嶺南的文官,皆是當時的一流人物。
士大夫們的穿越之路是憂傷的。“文章憎命達”,貶謫成了他們生命中最憂傷也是創(chuàng)作力最豐富的時期。
但并非所有人都這么痛苦,曠達如蘇軾,在一次次“越來越南”的貶謫中,培養(yǎng)著自己的性情與熱愛,對抗著命運的種種不公。以至于在后期,他已把嶺南作為自己人生中重要的意義實現(xiàn)之地。
“問汝平生功業(yè),黃州惠州儋州”,蘇軾自認為三分之二的事業(yè),都在嶺南。
△永州零陵區(qū)境內(nèi)湘江與瀟水分叉口亦是秦漢時期進入南嶺勾連漓江與賀江的兩條通道,面向大海的眺望,從這里作為起點,向南可直達徐聞、合浦、番禹海港。 圖/盧七星
除了曠達的蘇軾,還有一位僧人以超好的心態(tài),來往于南嶺之間。他就是禪宗南宗的一代宗師惠能。
南嶺是禪宗的重要山脈。
六祖惠能是個“貶二代”。他的故鄉(xiāng)本在河北,因為父親貶官到了嶺南,惠能從小就在嶺南長大,并在樂昌學習佛法。龍朔元年,也就是公元661年,24歲的惠能翻越大庾嶺梅關古道,到達嶺北的湖北黃梅,八個月后,得傳衣缽后,再經(jīng)大庾嶺至曹溪。他的一生,都在嶺南嶺北間穿梭,求法、得道、弘法。
惠能門下的兩位重要弟子南岳懷讓和青原行思,都是在翻越南嶺前往韶關求法之后,再回到江西與湖南弘法。禪宗的火種隨之遍布南嶺內(nèi)外。南宗也由此成為禪宗的主脈。
△靈渠分開湘江的大小天平,以七比三的比例將湘江水源三七分,三分入漓江,七分回湘水。圖/盧七星
明代之后,南方開發(fā)加速,嶺南人口大幅增加,去往嶺南的道路也不再令人生畏。
旅行家徐霞客曾于明崇禎十年(公元1637年),深入永州境進行了為期63天的實地考察,并沿瀟賀古道前往拜祭濂溪祠。路邊成片的喬松風景令他身心愉悅,“如南岳道中,而此更綿密”(《楚游日記九》)。
南嶺的景觀形象在文人筆下也開始變得可愛起來。
中國的“文化基因庫”
△瀟賀古道上湖南道縣巖寺營村進入廣西岔山村交界處的朝天橋段驛道保存尚且完整。這條已經(jīng)存在2000多年的古驛道,由一段段石板路,一個個涼亭或風雨橋組成,現(xiàn)在雖已不再商隊行走,但埋入草莽的歷史依然有跡可循 。圖/陳正
2023年5月18日,長沙博物館,關于南越國的主題展覽正式開展。今天只需乘坐三個多小時高鐵就能到達的兩廣地區(qū),在史書中是被嚴重邊緣化的“帝國南疆”。然而它文化的燦爛卻令參觀者驚嘆。那些融合了秦、楚、漢文化風格的器物,展現(xiàn)出一種文化熔爐的宏大氣質(zhì)。
雖然如今深圳號稱湖南的第二省會,但在遠古時期,來自湖南的文化卻主導了新石器時期深圳地區(qū)的發(fā)展。作為深圳最重要的文化遺址,咸頭嶺在考古學界聲名顯赫。
嶺南地區(qū)進入距今7000—6000年后,最值得一提的就是深圳的咸頭嶺遺址。咸頭嶺遺址第一段出土的白陶和彩陶十分引人注目,其文化因素相當一部分來自湖南懷化的高廟遺址。
咸頭嶺遺址是嶺南地區(qū)尤其是珠三角距今7000—6000年間的“文化高地”,來自沅水中上游和湘江中下游地區(qū)的白陶與彩陶明確顯示出洞庭湖地區(qū)發(fā)達的考古學文化對環(huán)珠江口區(qū)域有影響,同時長江中游的大溪文化通過洞庭湖區(qū)域?qū)χ槿且伯a(chǎn)生了影響。通過咸頭嶺遺址為代表的咸頭嶺文化可以清楚地看到,珠三角社會發(fā)展進程從這個時期開始就緊跟著長江中下游文化發(fā)達地區(qū)在發(fā)展。
△萌渚嶺大寧河上游地區(qū),彎曲的河道是內(nèi)陸通向南嶺的重要水道。圖/盧七星
在中華文明多元一體格局中,嶺南地處“重瓣花朵”式華夏文明圈的最南邊,是“以鄱陽湖-珠江三角洲為中軸的南方地區(qū)”的南方。嶺南是中央王朝從來都難以管控的邊緣地區(qū),也正是因為這種“不可控”,為這里的文化發(fā)展帶來了更多的可能性。嶺南資源富裕,人口密度低,因資源緊張造成的沖突較少,各種來自外部的文化在此可以保存較好的獨立性。
嶺南文化主體是漢文化,由于不同時期移民路線和聚集區(qū)域、以及本底文化不同導致嶺南文化內(nèi)部分異,進而形成廣府、福佬和客家文化三種主要亞文化。各種文化的雜糅,不斷演化出新的文化形態(tài)。遠離文化中心,反而成了一種促成多樣性的文化優(yōu)勢。
近現(xiàn)代以來,流行音樂中的嶺南派、繪畫藝術中的嶺南畫派異軍突起,正是嶺南多元文化共同成就的結果。
南嶺從未成為真正的屏障,它是永遠敞開的窗口,讓海風吹拂在農(nóng)耕文明的大地上。當中原的文化體系越來越趨于封閉之時,嶺南的兩廣地區(qū)卻日益成為多元的文化洪爐,并把各種異質(zhì)文化通過南嶺通道,向中原逆向輸出,從而保持著文化的整體多樣性。
通往南亞熱帶的開拓之路
△江永白嶺崗古道上的馬蹄印記。圖/陳正
嶺南是中國人的終極遷徙地。
相比于流寓文人們的“憂傷嶺南”,庶民們的嶺南是南亞熱帶充滿不確定性和希望的熱土。
嶺南作為古代中國的一個“安全地理空間”,遠離了政治文化中心,也就遠離了戰(zhàn)爭的危險。亞熱帶的氣候讓這里有著四季可耕作的土地,面朝大海,讓商業(yè)貿(mào)易有了更多的可能性。后者在明代之后,更顯現(xiàn)出它的重要性。
作為社會學家費孝通所認定的三大民族走廊之一,南嶺走廊是所有民族走廊中唯一與海洋相連的一條,并隨著海上絲綢之路的逐漸擴展,很早就參與到環(huán)球貿(mào)易當中。途經(jīng)湖南宜章,前往廣東乳源的西京古道見證著移民們篳路藍縷的開拓歷史。
被戰(zhàn)爭和生存擠壓到帝國最南端的古代民眾,開始了一場又一場的大遷徙運動。庶民們沒有文化上的中心觀念,對于大多數(shù)人,尋找新的生存空間才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壯闊的南嶺民族走廊由此逐步形成。
“南嶺走廊”南北寬約330多公里,東西長約1000多公里。這里生活著漢族、瑤族、苗族、畬族、侗族、仡佬族、壯族、彝族、毛南族、布依族、土家族、水族等十幾個民族。民族走廊比地理意義上的南嶺更寬也更長,顯然,它建立于廣義南嶺的概念之上。
△秀巖巖洞外的一座石拱橋。
南嶺民族走廊不止是少數(shù)民族的聚集地,它是所有歷史上匯集于此的民族大集合。
“南嶺走廊”上的各民族,不僅指今天生活在黔、桂、湘、粵、贛、滇等交界處的漢藏語系壯侗語族中壯傣語支的壯族、布依族,侗水語支的侗、水、仫佬、毛南等民族,苗瑤語族中的瑤族、苗族、畬族等,而且還包括歷史上由這條走廊南下、北上或東進的漢族、回族、彝族、仡佬族、滿族、土家族、傣族等,真可謂是我國中南和西南民族交流的重要地區(qū),也是我國中南民族與部分西南民族交匯和融合的地區(qū)。
其中最有代表性的漢族支系是客家人。
客家人是一個具有顯著文化特性的漢族支系。客家并非自古就有,是歷史移民的產(chǎn)物。客家先民原世居中原,屬古代漢族的一支,由于天災、戰(zhàn)亂、饑荒、械斗和政府獎懲等原因,先后經(jīng)過六次大規(guī)模的遷徙,輾轉(zhuǎn)南遷,歷盡艱辛,最終選擇了地處東南丘陵、山脈,人煙稀少、交通阻塞的粵、桂、閩、贛為落腳點。相對于當?shù)卦【用穸裕@些流落到南方的客家先民被周邊的人稱為“客人”、“客家”等,也就是外來人。
△折嶺頭:高鐵列車飛馳而過,下方就是粵漢鐵路遺址。圖/張暉
嶺南是中國真正的沒有冬天的地方。這里的作物四季可種植。在農(nóng)耕社會,這有著不同尋常的意義:這里提供了遠比北方更為廣闊的生存空間。這里的商業(yè)同樣發(fā)達。面朝大海的嶺南,自古重商,海上絲綢之路由此經(jīng)過,工商業(yè)文明的發(fā)達程度遠高于其他地區(qū)。這種優(yōu)勢在近現(xiàn)代社會顯得尤為突出。
近代,隨著中國現(xiàn)代化進程的加速,嶺南變得愈發(fā)重要。粵港澳大灣區(qū)的崛起,讓帝國南疆成為了今天中國的重要發(fā)展極。北上廣深,四個特大型城市,兩個在嶺南。這里,已然是中國經(jīng)濟版圖的半壁江山。
瀟湘晨報記者常立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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