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蘋果今天在AI上的種種困境,人們不禁在想,倘若面對這些難題的是喬布斯,他又會如何決斷呢?
在今年爆發(fā)的AI大戰(zhàn)中,微軟、谷歌、亞馬遜等各個大廠,都紛紛使出了自己的渾身解數(shù),渴望在未來的賽道中搶占先機。
然而,同樣身為科技界龍頭企業(yè)的蘋果,卻在這場競爭中“啞火”了。
(資料圖片僅供參考)
面對不可忽視的AI大模型浪潮,蘋果自己的AI究竟去哪了?
提到這個問題,很多人幾乎都會想到iPhone自帶的智能助手——Siri。
然而,實事求是地說,在近十年的歷程中,Siri的表現(xiàn)不但沒有變得更“智能”,反而變得愈發(fā)“智障”了。
反應間隔久、不能連續(xù)提問、回答刻板重復……等等這些特點,在GPT等AI變得愈發(fā)有“人性”的今天,都讓Siri看上去比“機器”更冰冷了。
一個諷刺的事實是:這個今日連蘋果內部員工都側目的棄兒,十多年前,卻是承載了喬布斯最大期望的“天之驕子”。
在當時的喬布斯看來,Siri不僅代表了蘋果未來在AI領域的希望,而且“最終會在宇宙留下自己的痕跡”。
既然如此,那情況是怎么衰落到今天這個地步的?
01 隱私的枷鎖
如果要為當下蘋果在AI領域的乏力,找一個最主要的病灶,那這樣的病灶,則莫過于蘋果長期以來對用戶隱私和數(shù)據(jù)安全的“執(zhí)著”。
眾所周知,大模型的訓練,離不開大量數(shù)據(jù)的支持,這就意味著對用戶信息和數(shù)據(jù)的訪問,往往是無法避免的。
然而,對用戶隱私的保護,一直以來都是蘋果品牌形象和商業(yè)模式的核心,這就導致了其試圖在發(fā)展大模型時,出現(xiàn)了各種焦頭爛額的情況。
例如,由于無法獲得實時的用戶反饋和數(shù)據(jù),每當研發(fā)團隊試圖為Siri增加一個新短語時,往往就需要重建整個數(shù)據(jù)庫,這一過程耗時將會長達六個星期。
如果是復雜的功能,長則一年也很有可能。
不僅如此,而且蘋果設計團隊還多次拒絕允許用戶對Siri回答問題進行反饋,導致開發(fā)團隊無法理解模型的局限。
那么,這種今天看起來如作繭自縛一般的隱私政策,究竟是怎么在蘋果內部形成的呢?
與所有事物的發(fā)展一樣,蘋果的隱私品牌也不是生來就有的,而是經(jīng)歷了10年的漫長發(fā)展,其對隱私的重視程度,實際上是在一次次被市場“毒打”下不斷升級,直至成為蘋果的“核心價值觀”的。
其中最重要的兩次轉折,分別發(fā)生在2011和2014年。
2011年4月,蘋果被爆出將用戶定位信息明文上傳服務器,侵犯用戶隱私;
2014年7月,蘋果又被黑客爆出存在多個后門,這些后門會通過一項未公開的技術,來提取iPhone中的短信、通訊錄和照片等個人數(shù)據(jù);
經(jīng)過這兩次“毒打”后,痛定思痛的蘋果,不得不在隱私安全上下了狠功夫,在2015年重金挖來了有“隱私三沙皇”之一稱號的谷歌全球隱私顧問Jane Horvath,來協(xié)助研發(fā)IOS系統(tǒng)中的隱私設計。
然而,“隱私”這一核心價值觀的設立,對蘋果而言,既是一塊金字招牌,又是一條束縛自身的枷鎖。
因為此后任何有礙于“隱私”的產(chǎn)品改動,都無益于在挑戰(zhàn)自身辛苦積累的品牌忠誠度和市場占有率。
但人是活的,數(shù)據(jù)是死的,在通往大模型的路上,總有一些辦法能讓人另辟蹊徑。
在2017年的WWDC大會上,蘋果宣布采用聯(lián)邦學習(Federated Learning)技術來改進Siri的語音識別功能。
它可以在設備上進行識別,而不需要將用戶的語音數(shù)據(jù)上傳到云端進行處理,從而保護用戶的隱私。
這是個十分創(chuàng)新的技術,因為它解決了隱私安全和訓練大模型之間的沖突。
當初始化的模型,在本地完成訓練后,傳回云端的只是一個基于本地數(shù)據(jù)訓練而得到的模型,而不是用戶數(shù)據(jù)本身。
這些本地模型被傳輸回云端后,通過模型聚合的方式,用戶所有的本地模型將合并成一個全局模型。
最后,蘋果會通過模型更新的方式,將合并后的全局模型傳輸回用戶的本地設備上,替換原有的模型。
如此一來,蘋果既實現(xiàn)了模型的訓練,又保護了用戶的隱私安全,可謂一舉兩得。
然而,即便是如此有前途的技術,仍然沒能挽救今日Siri的窘境,因為除了單純的技術因素外,蘋果在AI領域的疲軟,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
02 庫克的慣性
如果要問庫克與喬布斯最大的區(qū)別是什么,那恐怕“商人”與“夢想家”這兩個詞就足以概括。
財務和運營管理出身的庫克,在擔任蘋果公司的CEO期間,強調的是財務和營銷,而不是技術研發(fā)。
早在擔任蘋果公司首席運營官期間,他成功地優(yōu)化了公司的供應鏈和生產(chǎn)流程,使得蘋果在市場上取得更好的銷售業(yè)績。
在他接替喬布斯成為蘋果公司CEO后,他繼續(xù)沿用了這種強調財務和營銷的管理方式。
當一個想賺錢的CEO,有錯嗎?沒有,但那只是對一家普通公司而言。
對蘋果這樣的科技巨頭來說,僅僅“只想著賺錢”,就是其生命力枯竭的開始。
面對咄咄逼人的AI大潮,庫克雖然也在時代的推動下,并購了多家AI初創(chuàng)企業(yè),如Turi、Lattice Data、Perceptio等;甚至還用重金從硅谷挖來了一支數(shù)據(jù)科學家團隊。
然而,這些存在倉庫里的“快槍”、“大炮”,卻由于庫克的謹小慎微,而紛紛成了華麗的“擺設”。
在二季度財報會議上,庫克表示,AI功能已經(jīng)嵌入到各種蘋果產(chǎn)品中,蘋果將繼續(xù)有序地將AI融入設備中。
然而,庫克所言的AI功能并非當下大熱的AIGC,仍然屬于“傳統(tǒng)AI”的范疇,包括Apple Watch的跌倒檢測、iPhone的碰撞檢測等。
庫克的謹慎與裹足不前,本質上是蘋果在手機硬件時代思維慣性的一種體現(xiàn)。
因為在十多年的發(fā)展中,蘋果主要是通過自主研發(fā)硬件和優(yōu)化軟件的方式,來創(chuàng)建和控制自己的產(chǎn)品生態(tài)系統(tǒng),這在過去取得了巨大成功。
相較之下,將生成式AI嵌入蘋果硬件、軟件中的做法,暫時還看不到一個十分明確的商業(yè)化盈利模式,但蘋果卻要為巨大的算力、硬件付出高昂的成本。
依據(jù)此前的推算,GPT-4 每千個提示詞的成本高達 12 美分,加上蘋果全球僅 iPhone 用戶就突破十億,其運行的成本將極其高昂。
然而,面對變幻莫測的技術革命,人們不僅需要理性的計算,更需要想象力與激情。
試想一下 ,如果嵌入到iPhone中的,是一個能夠在本地部署,并且高度優(yōu)化過后的,更小的 ChatGPT 呢?
到了那時,基于大模型的 Siri ,將會讓手機成為一個幾乎無所不包的多模態(tài)工具,無論是寫文章、編程,還是繪畫,都能隨時隨地,在小小的屏幕間實現(xiàn)。
實際上,這樣的事情,已經(jīng)有人做到了。
最近,卡耐基梅隆計算機科學系助理教授陳天奇,就成功通過一個叫MLC LLM 的項目,讓人們在各類硬件上原生部署任意大型模型,成為了可能。
借助 MLC LLM 方案,每個人都能在個人設備上部署 AI 模型,而無需服務器支持,并通過手機和筆記本電腦上的消費級 GPU 進行加速。
想象一下,倘若這樣的技術,被全球擁有接近 20 億臺設備的蘋果采用,并將之與蘋果全家桶里各種設備綁定,使AI服務集成到我們現(xiàn)有社交、出行、辦公等等所有應用場景之中。
如此一來,蘋果的商業(yè)版圖將會擴大到什么地步?
那么,面對如此廣闊的前景,蘋果是否真的會錯過這場新世紀以來最大的技術革命呢?
03 寫在最后
面對蘋果今天在AI上的種種困境,人們不禁在想,倘若面對這些難題的是喬布斯,他又會如何決斷呢?
很久之前,有人曾問喬布斯對對于事業(yè)(career)的看法。
喬布斯是這么看的:“不要規(guī)劃事業(yè)(career),那是大多數(shù)夢想和直覺的敵人,也是人類有史以來發(fā)明的最危險、最令人窒息的一個概念?!?/p>
在蘋果的發(fā)展歷程中,喬布斯始終是一位充滿激情和創(chuàng)新思維的領袖,他的思維方式不拘泥于傳統(tǒng),并時常用于冒險和嘗試。
蘋果目前最重要的兩大產(chǎn)品——Apple II 和 iPhone,實際上并不是由一大堆市場研究或者金融表格推動的。
用喬布斯的話來說:“是因為我們都討厭自己的手機?!?/p>
在喬布斯看來,公司只是一群人聚集在一起解決特定問題的組織,重要的不是公司本身,而是人們真正關注和感興趣的事情。
喬布斯曾經(jīng)談到過,為什么蘋果失去他之后會出現(xiàn)問題:
“蘋果過去的目標是造出世界上最好的個人電腦。第二個目標是賺錢?!?/p>
而當蘋果試圖將“賺錢”放在第一位時,整個時期就完蛋了,這個邏輯沒有成功,并且它從來都不管用。
縱觀今日蘋果在AI方面的種種謹慎,我們可以由此看出在后喬布斯時代,蘋果精神內核的變化。
或許,在技術變革面前,人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計算與權衡,更需要些許激情、理想與創(chuàng)新精神。
這是因為,理性的計算看似讓人做對了一切,但人們卻因此而失掉了整個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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